五行债梁祝纪元第136章 长桥夜奔
雨水冰冷刺骨砸在长桥的石板上也砸在王宣教狂奔的心上。
那把从厨房偷来的生锈菜刀沉甸甸地坠在腰间刀鞘随着他踉跄的步伐一下下重重撞击着冰冷的石栏发出“哐当!哐当!”的闷响在凄风苦雨中如同为他自己敲响的丧钟。
桥下的喧嚣撕裂了雨幕。
他看见陶师儿被两个壮硕如牛的仆役粗暴地架着正往那艘挂着刺眼“钱”字绸幡的雕花木船拖拽。
她奋力挣扎像一只被网住的白色水鸟。
那把琵琶脱手飞出砸在湿漉漉的桥面上一根琴弦应声崩断发出凄厉的嗡鸣随即被雨声吞没。
“宣教——!” 她的声音穿透风雨带着一种濒死的、孤注一掷的锐利惊得桥墩阴影里的夜鹭扑棱棱飞起。
这声呼唤点燃了王宣教胸腔里早已沸腾的火那是对神族规则、对金钱权势、对不公命运最原始的愤怒! “师儿!” 他嘶吼着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拔出腰间的菜刀锈迹斑斑的刀刃在昏暗中闪过一抹微弱的、绝望的寒光(金的卑微反抗)。
他不再管什么体统、什么功名、什么阴德银行的“贱籍良籍”他眼里只有那个被拖向深渊的身影。
“拦住他!往死里打!敢坏张老爷的好事!” 老鸨刘氏尖锐的嗓音如同淬毒的针从后面扎来。
她腕上的金镯在雨幕中闪过一道冰冷的光那是阴德银行“许可”的烙印。
几个漕帮打手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
棍棒带着撕裂空气的呜呜风声砸落。
王宣教把陶师儿猛地往身后一拽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挡在前面挥舞着锈刀乱砍。
刀锋在雨水中划出徒劳的弧线只换来一声沉闷的“砰!”——一个打手狠狠一脚踹在他的小腹。
剧痛瞬间抽干了力气他闷哼一声重重扑倒在冰冷湿滑的石桥上鼻梁磕在石板上温热的鼻血混合着冰冷的雨水糊了他一脸视野一片猩红模糊(土的沉重碾压)。
“走啊!” 他挣扎着抬起头嘶哑地朝陶师儿吼血沫从嘴角溢出“跳下去!桥尾…湖里…我…藏了小船!” 这是他唯一的、渺茫的希望一个被动力泉规则覆盖的西湖里他偷偷准备的、通往“自由之水”的微末生机。
陶师儿看着他惨白染血的脸看着他眼中几乎要焚尽自己的绝望火焰那火焰深处是对她活下去的极致渴望。
她心头那股被玉簪蝴蝶温养的、带着木之生机的暖流骤然奔涌。
她突然笑了。
那笑容在雨夜中绽开凄美得如同开到荼蘼的白玉兰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决然。
“宣教…” 她声音轻柔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打手的呼喝和风雨的咆哮。
她猛地抬手不是去擦他脸上的血污而是决绝地拔下了紧紧贴在心口的那支羊脂白玉簪!簪头的蝴蝶在雨水的冲刷下振翅欲飞流转着温润而奇异的光华。
她毫不犹豫地将这承载着她所有情意、所有生命印记的信物狠狠塞进王宣教沾满血和泥的冰冷掌心!玉簪入手温润却仿佛带着灼人的力量(木生火的传递)。
“我引开他们!你走——!”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灵魂的决绝。
话音未落她已猛地转身像一道扑火的飞蛾决绝地、用尽全身力气撞向身后围拢上来的打手! “抓住这疯婆娘!” 打手们猝不及防被她撞得一个趔趄下意识地松开了钳制王宣教的手转而七手八脚地去抓这个“更有价值”的“资产”。
王宣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手里紧紧攥着那支温热的玉簪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着她纤细的身影瞬间被几个彪形大汉淹没像暴风雨中即将倾覆的小舟。
“记住——!” 陶师儿的声音从人堆里奋力挤出带着被扼住咽喉般的窒息感却又无比清晰地穿透风雨如同最后的箴言狠狠砸进王宣教的灵魂深处“水会记得我们的!” 那不是情话是誓言!是对这冰冷规则、对吞噬人性的“金”山、对阴德银行划定的“贱籍”命运最悲壮的反抗宣言!是相信他们的情意、他们的自由意志会如同西湖水一样即使被规则渗透、被污浊沾染也终有洗净之日终将被铭记! 喊完这一句陶师儿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停止了挣扎。
她不再看王宣教的方向任由打手们粗暴地扭住她的双臂拖向那艘如同怪兽般的“钱”字画舫。
她的眼神越过狰狞的打手和老鸨脸上那得意又怨毒的冷笑投向王宣教沉没方向那片深不可测的、被动力泉之力浸染的漆黑水域一片死寂的平静取代了所有的星光。
王宣教的心在那一刻被彻底撕裂。
他明白了。
她根本就没打算去找什么小船!她扑向追兵塞给他玉簪喊出那句“水会记得”只是为了引开所有火力用她自己作为祭品为他——这个她深爱的、在神族规则下同样卑微如尘的书生——换取一线渺茫的生机! “师儿——!!!” 他发出野兽般的悲号挣扎着想爬起来冲过去却被一个折返回来的打手狞笑着抡起沉重的船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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