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异闻第23章 土地公公下岗记
话说青州府外有座无名荒山山脚立着座土地庙也不知何年所建。
庙小如鸡笼泥胎神像也塑得潦草:土地公须发蓬乱土地婆眉眼模糊二人身上彩漆剥落殆尽。
庙内蛛网纵横香炉冷寂唯有一对木雕牌位上书“福德正神之位”还算完整。
却说土地公名唤张福德土地婆唤作李翠娥。
这日黄昏庙内晦暗土地公缩在神龛角落愁眉苦脸:“老婆子香火断绝整整三年了!再这般下去莫说神力怕是连这点泥身也要散了架子。
” 土地婆正捻着裙角补洞闻言将手中针线一撂:“老杀才!日日只知怨天尤人!有这功夫不如想想如何显灵招引几个善信!” 话音未落庙外忽地响起沉闷如雷的轰鸣。
土地公探头一瞧只见庞然铁兽般的推土机吐着黑烟履带碾过荒草直向小庙压来。
庙后站着几个戴黄帽之人挥着图纸指指点点:“拆了拆了这儿要修条大路!” 轰隆一声巨响推土机前铲如巨兽之口一口咬下小庙半边墙。
泥胎神像应声碎裂尘土弥漫。
千钧一发之际土地公眼疾手快捞起神案上那对木牌位土地婆也抓起香炉里仅存的一小撮陈年香灰二人魂魄化作两道微弱青烟倏地钻入牌位之中。
牌位被震得飞出庙外滚落进乱草丛里。
推土机隆隆碾过小庙瞬间化作一堆瓦砾。
--- 土地公婆藏身牌位之内只觉天旋地转被震得昏天黑地。
不知过了多久牌位被一只枯瘦的手拾起。
“咦?谁家祖宗牌位落在这荒草窠里了?”说话的正是山下王家庄的孤老妇人赵氏。
她头发花白衣衫打满补丁却将牌位仔细擦了擦:“可怜见的跟我老婆子一样无家可归喽。
若不嫌弃且去我那破屋避避风雨吧。
” 赵氏家徒四壁唯有一张破桌还算齐整。
她将牌位小心地供在桌上又将带来的香灰撒入一只豁了口的陶碗里圈充香炉。
土地公婆魂魄附于牌位之上顿觉一股微弱却温热的愿力传来如久旱逢甘霖萎顿的神魂总算缓过一口气。
谁知安稳不到两日屋角鼠洞中便窸窸窣窣钻出几尾灰毛硕鼠。
它们夜间横行无忌竟将赵氏仅存的一点口粮——半袋粗麦啃噬殆尽。
赵氏晨起发现捶胸顿足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土地公在牌位里急得跳脚:“岂有此理!孽畜安敢如此!待老夫显些手段叫它们知道厉害!”他凝神聚力想调动残存神力惩戒鼠辈可那点微薄愿力刚聚起一丝金光便如风中残烛般摇曳几下噗地熄灭了。
土地公只觉神魂如被抽空瘫软下去。
土地婆李翠娥冷眼旁观哼道:“莽夫!神力既不足何不用智?”她沉吟片刻一缕极淡的神念悄然飘出潜入赵氏睡梦之中。
当晚赵氏果真梦见了土地婆。
梦中老婆婆慈眉善目附耳低语:“鼠患猖獗可用硫磺拌糠置于洞口其味辛辣鼠类自避……”赵氏一觉惊醒梦中言语清晰如刻。
她半信半疑次日依言寻了些硫磺拌入谷糠撒在鼠洞周遭。
当夜屋中果然再无声响。
赵氏大喜对着牌位拜了又拜。
--- 土地公尚未喘匀这口气心头猛地一悸。
他掐指一算脸色煞白:“坏了坏了!明日便是甲子之期天庭巡查使将至考核我等神职!如今庙宇倾颓信众寥寥连个正经香火都没有这……这如何交差?” 土地婆也知事态严重蹙眉苦思。
窗外月光如水赵氏低哑的哼唱声随风飘来:“……土地公土地婆坐镇一方保平和。
风也顺雨也合五谷丰登笑呵呵……”这是乡间流传极古的祈神童谣。
土地婆眼睛蓦地一亮一个大胆念头浮上心头。
次日清晨天空阴沉如铅。
村口古槐下几个老人正闲坐。
忽然赵氏家方向传来一声惊呼随即是赵氏发颤的喊声:“神了!神了!土地公婆显灵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赵氏家那扇歪斜的木门上方不知何时悬着一块巴掌大的旧木牌——正是那对牌位!此刻牌位周围竟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金色光晕时明时灭奇异非常。
更奇的是牌位下方不知何人用木炭在门板上歪歪扭扭写了几行字赫然是那首古老的童谣!字迹周围也泛着同样的微光。
“土地公婆显灵了!”消息如风般传开。
村中男女老少纷纷冒雨涌向赵家。
小院内外挤得水泄不通人人引颈翘望那发光的牌位与字迹啧啧称奇议论纷纷。
赵氏激动得老泪纵横在湿漉漉的院中跪下连连叩首。
无人察觉土地公婆的神魂正悬于牌位之上勉力维持着这层微弱金光已是摇摇欲坠。
土地公急道:“巡察使将至!神力快耗尽了!” 恰在此时头顶浓云裂开一道缝隙一道威严无比的金光穿透云层直射而下!金光中隐现一位身着朱袍、手持玉笏的神官虚影正是巡察使。
他目光如电扫过下方跪拜的人群、发光的牌位与字迹最后落在竭力施法、神魂已淡如薄雾的土地公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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