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异闻第67章 误入鬼嫁宴
--- 山风呜咽着掠过光秃秃的树梢像无数孤魂野鬼在扯着嗓子哭嚎。
我缩着脖子裹紧身上半旧的夹棉袍子寒意还是针一样刺进骨头缝里。
老马“黑云”喷着粗重的白气蹄铁踏在碎石路上发出单调又空洞的“嘚嘚”声在这死寂的荒山野岭里格外瘆人。
身后那两车压着身家性命的绸缎此刻也成了催命的累赘。
“这鬼地方……”我低声咒骂牙齿冻得咯咯响。
本不该贪赶这段夜路的可前头驿站的掌柜拍着胸脯说抄近道能省半日脚程。
呸!省个鸟!省到阎王殿门口了! 黑云猛地打了个响鼻前蹄不安地刨着地。
我心头一紧勒住缰绳。
只见前方黑黢黢的山坳里影影绰绰竟透出几星诡异的红光! 那红光幽幽的不似寻常灯火倒像是坟地里飘荡的磷火又冷又飘忽。
隐约还有丝竹之声传来断断续续调子喜庆可那声音钻进耳朵里却像钝刀子刮着骨头缝听得人浑身起栗。
“邪门……”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往上爬。
荒山野岭深更半夜哪来的迎亲喜乐?我下意识就想调转马头可黑云却像被那红光魇住了竟不听使唤蹄子反而朝着那光亮处挪动! “吁!吁!畜生!”我使劲勒缰绳手心全是冷汗。
就在这时那队红光猛地清晰起来!竟是一顶顶猩红的软轿!足有七八顶悄无声息地从山坳的阴影里滑出来如同浮在暗河上的血棺材。
抬轿的轿夫穿着同样刺眼的红袄步伐僵硬脚尖点地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声响。
队伍最前面一个穿着绛紫团花绸袍的老者提着一盏惨白的灯笼灯笼上却贴着个歪歪扭扭的“囍”字。
灯笼光映着他一张脸青白青白如同刚刷了层石灰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嘴角却硬生生向上扯着挂着一个死人般的、凝固的微笑。
队伍瞬息间就到了近前阴风打着旋儿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带着一股浓烈的、像是陈年棺木混着劣质香烛的怪味儿直冲鼻腔。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提白灯笼的老者停在黑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浑浊眼珠里毫无生气的光。
他微微躬身动作僵硬得像木偶声音又尖又细像是指甲刮过生锈的铁皮: “贵客莫惊。
我家主人今日嫁女天晚路遥难得贵客临门特命老奴相邀请贵客移步寒舍吃杯喜酒沾沾喜气。
” 他身后那些僵直的轿夫还有后面几顶轿子旁影影绰绰、同样穿着红衣、面色青白的人影全都停下了脚步。
无声无息无数双空洞的眼睛齐刷刷地盯在我身上。
那目光冰冷粘腻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过皮肤。
跑!这个念头疯狂地在我脑子里尖叫。
可双腿如同灌了铅被那无数道冰冷的视线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嗓子眼发干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贵客请——”老者脸上那凝固的笑容纹丝不动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阴冷。
他侧过身惨白的灯笼微微前引。
那顶最华丽、绣着金线龙凤纹的大红轿子轿帘低垂静静停在正中。
完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
这是要逼我上轿?去那不知是人是鬼的“寒舍”? 就在我绝望挣扎之际一阵阴风毫无征兆地卷起打着旋儿猛地掀开了那顶华丽红轿的轿帘一角! 只一眼!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轿子里端坐着一个身着大红嫁衣、顶着沉重凤冠的新娘身影。
盖头是血一般的红绸垂落下来遮住了面容。
可就在那轿帘掀开的刹那借着老者手中惨白灯笼的光我看到了新娘搭在膝上的那只手! 苍白得毫无血色纤细的手指上……戴着一枚小小的、样式古朴的银戒! 那戒指……那戒指! 嗡的一声!我的脑子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眼前发黑耳边全是尖锐的蜂鸣! 不可能!绝不可能! 那是十年前我亲手戴在柳家小姐柳莺儿手上的定亲信物!那枚戒指内侧还刻着一个极小的“莺”字!是我亲眼看着她戴着这戒指在护城河边失足落水被湍急的河水卷走连尸首都没能寻回的! “莺……莺儿?”一个破碎的、带着血腥气的名字从我喉咙里挤出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轿帘无声地落下遮住了那只戴着银戒的苍白的手也遮住了我最后一丝侥幸。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窒息。
我像被抽掉了骨头身子晃了晃几乎从马背上栽下去。
“贵客认得我家小姐?那更是缘分了。
”提白灯笼的老者脸上那凝固的笑容似乎深了一分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光芒“小姐出阁在即贵客既是故人更该亲临观礼喝一杯喜酒才是。
请——” 最后那个“请”字带着一股阴寒彻骨的力道如同无形的鬼手猛地攫住了我的心脏!我眼前一黑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僵硬地从马背上滑落。
双脚刚沾地两只冰冷滑腻、如同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手已经一左一右死死地钳住了我的胳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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